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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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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吻技還是一樣糟糕,絲毫也沒有什麽長進。我胡亂堵住他無情斥責我的那兩片薄唇,一邊在腦子裏飛速回想自己以前曾經在電視裏看來的那些接吻鏡頭——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芬丹乍然被我強行非禮,大驚之下,抓住我肩膀的那只大手就要用力把我推開。我怎肯讓步,原本巴在他腰間的雙手一路蜿蜒,飛快攀爬上他的肩頭,固定住他的臉,對準他的嘴唇,就是一通毫無章法的亂啃。

我一邊啃一邊暗暗在心底汗顏著,我真是丟堂堂穿越女這個閃光族群的臉啊。想我一介現代女子,本來應該見多識廣,EQ超群,愛情心得豐富,將這些游戲裏的虛擬人兒們玩弄於股掌之間。然而實際的我卻知識貧乏,經驗欠奉,EQ歸零,臨陣腦補……以至於連芬丹這個綠色古板純情肌肉男都搞不定。人生的前二十幾年真真是全部白混了。

我記起來以前大學女生宿舍的臥談會,同屋的二姐感情路上起伏跌宕,猶作莫測高深的超脫狀,振振有辭對我們說:接吻這回事,不用刻意去學,到時候跟著感覺走就可以。人天生就會接吻,你的本能會指引你——

唉。我想。那麽,我的本能一定遲鈍得可憐。因為它除了令我臉紅心跳腦海亂成一鍋粥之外,絲毫沒有指引我如何速成為一個接吻高手。

正在心慌意亂的迷茫處,一串奇怪的字符忽然在我腦海裏浮現出來。那串字符似乎是一連串古怪發音的組合,在我看來沒有任何現實意義,就類似於《獅子王》裏貓鼬丁滿說的那句非洲語“哈庫吶瑪塔塔”之類的話,在我聽來都像天書。

我不由自主在腦海裏跟著那段亂七八糟的發音默誦了一遍。

貝拉蒙達,瑪格列諾吉特,穆克多拉曼什汀瓦……

也許是我拙劣的表現終於讓他從先前的大怒裏冷靜下來,也許是我的吻技終於令芬丹忍無可忍,也許是我的胡來終於攪得他那根理智的神經再度繃斷——我只感覺自己的肩頭一緊,他之前推拒我的那只手微微用上了一點氣力,圈住我的身軀。這個動作使我們彼此身軀相貼,這真是前所未有的暧昧與親近。他微微扭轉面龐,鼻端輕輕撞到了我的鼻子,激得我打了個寒顫。

他並未就此罷休,而是轉而以鼻尖輕輕拂過我的鼻子,他的唇在我臉上滑過,最後與我唇齒相接,喉嚨裏發出一聲低低的短促笑聲。

我疑惑起來,睜大了眼睛看著他無比接近的臉。

他的鼻尖從我右頰上輕輕滑過,直抵我的耳下停住。他的薄唇緩緩接近我的耳朵,呢喃低語。

“說,你這麽賣力,到底想讓我怎麽樣?嗯?”

這句話炸得我神魂皆散,頭發直豎。

這實在……太不像他了。這這這個人真的是芬丹麽?

腦海裏那串稀奇古怪的音節就如同音樂課上連綿不斷又看不懂的五線譜一樣,流水般從我腦中從頭到尾流淌而過。我的腦袋裏轟轟直響,許許多多雜亂的想法和事情充塞在一起,撐得我的腦殼就要爆炸。

我結結巴巴道:“我我我沒、沒有……我、我也不想……那個,你你你能不能正常一點……這這這樣子很嚇人的……”

芬丹聞言忽然勾起唇,輕聲笑了起來。他溫熱的鼻息噴在我耳垂上,我倏然縮起了頸子,簡直恨不得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從他掌握之下逃離,骨碌碌滾得遠遠的,越遠越好!

可是,我估計芬丹是被我氣急了還是因為別的什麽,總之,他不肯就此放過我。

芬丹的唇貼在我的耳朵上,低沈地笑了起來,緩緩地說道:“你害怕了?嗯?惡魔領主也會有這麽害怕的時候麽?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妄想著踏平魔王和拜婭拉的勢力,把謝爾戈踩在腳下的麽?”

我慌得腦袋嗡嗡響,頭皮發麻,十分沒用地幾乎要帶出哭腔來,懇求他:“沒、沒有……我只是想要幫忙,我以為這樣會有用……你你你放過我好不好?”他這樣實在太嚇人了,不正常到了極點,原來一個平時老實正直又純情的男人,忽然變身成這種喜怒無常的大野狼,比雷拉格那種滿臉都寫著“我很腹黑小心提防”的男人更讓人害怕啊——我真怕下一分鐘我一句話沒說對,他會啊嗚一口把我可憐的耳朵咬掉!

我很沒用地討饒,還是沒能打動芬丹的鐵石心腸。他聞言輕輕一笑,氣息吹在我臉頰上,嚇得我頸子上的動脈都突突直跳,仿佛立即就要噴血。

他微微側過臉來,薄唇擦過我的耳垂,從我的臉側一直滑到唇角,停在那裏,輕聲說道:“我憑什麽要答應你?”

我又驚慌又煩躁,血沖上了頭頂,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恐懼,抑或害羞。當他的一只有力的手臂攬過我的腰間,掌心的熱力穿透我那襲酒紅色長裙的輕薄衣料,熨帖在我肌膚上時,我的心臟跳到了嗓子眼,嘩啦嘩啦地響得很大聲。

我想他一定也聽見了我的心臟大聲跳動的聲音。因為他的氣息忽然濃重起來,聲音裏帶上了一絲重濁不明的奇異笑意。

“我憑什麽要放過你?嗯?”

他的話音未落,我的理智砰地一聲轟然炸碎。

我像只離了水的蝦子一樣被他釘在樹幹上,徒勞地扭曲著自己的身軀。厚硬粗糲的老樹皮磨破了我的後背,他陌生的熱情點燃了我的軀殼,使我陷入一陣冷一陣熱的痙攣裏去。我們的唇舌交織間彼此燃起一叢叢前所未有的小火焰,我的回應裏恐懼混合了熱切,令我心跳過速而艱於呼吸。這樣難以形容的親密奪去了我的理智,使得我無法思考,只能屈服在他的力量和控制之下,卻又有那麽一絲絲不甘,一邊彼此角力一邊互相糾纏,難分難解。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我們似乎慢慢地都失去了纏鬥的氣力,終於那個深吻結束了,我們氣喘籲籲地對視著對方,然後芬丹迷茫氤氳的眼神逐漸清明,他的身形陡然一凝!

他清直的目光在我們之間飛快逡巡了幾個來回,眼神一暗,隨即很費力地挺直了自己的背脊,將自己的臉略略往後閃開一點點,拉開和我的臉龐之間的距離,輕咳了一聲,仿佛羞憤得緊。

我的腦子裏卻還是懵懵懂懂一團漿糊,呆呆地望著他。

芬丹突然笑了笑,說道:“我早該知道的……你總是要和我的信仰作對嗎?每當我以為自己找出了和你那些奇怪的執拗可以相容的方法時,你總是要求得更多……”他哂笑著垂下了臉,無可奈何似的搖了搖頭。

“這一次超出了我的限度。你使我混亂了,我本以為你不再是耶澤蓓絲了,可是我剛剛才明白,你一直都是……你究竟是誰?你使用了她的軀殼,並不代表你就需要背負起她罪惡的人生!可是你左右逢源,好像當耶澤蓓絲當得很快活啊……你信誓旦旦你以後要做黛蕾爾,只是黛蕾爾,可是你再一次拋棄了你的承諾,還要我精靈族的勇士們為你出陣去搶奪惡魔王國謝爾戈!……”他的聲音猝然在半空中消失了,然後,他一直停留在我腰間和肩頭的雙手驟然離開了我的軀體,他向後倒退了幾步,仿佛想要與我劃清界限一般。

“你原本不需要做耶澤蓓絲,也可以活下來!你做黛蕾爾一樣可以抗擊惡魔,可以光明正大地活著,我不可能讓你有事……可是你不願意,總是不願意……我原以為你是沒有信仰的,然而我錯了,你心目裏有著某些奇特的原則,而那些原則甚至比一切都更加重要……”他苦笑,目光黯淡了下來,轉身欲走。“你還曾說要和我一起去接受西萊納的審判……你即將獲得鄂加斯的青睞,還有什麽資格再去見西萊納女神?”

“不……”我眼看他頭也不回地就要離去,慌忙在他身後追了幾步,放聲吼道:“那些只是一種手段!打敗惡魔的必要手段而已啊!我從來沒有信仰過惡魔信奉的任何事物,我只是想要利用鄂加斯的青睞,擊敗它那些罪惡的信徒!……”

芬丹的腳步微微一滯,然而他沒有回頭,只是輕聲說道:“我想我永遠也無法真正明白你都在想些什麽……呵,西萊納女神在上,這真是太諷刺了——”

他並沒有說完,就大步走遠了。我被動地跟在他身後跑了幾步,心裏仿佛突然有一片地方就這樣空了。心很慌,好像就這樣丟掉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我想挽留,想解釋,然而卻發現自己從來都不聰明也不敏銳,我甚至不知道從何處下手補救。

深夜的風帶來的涼意吹徹我空空蕩蕩的軀殼,在我臉上吹幹冰冷的淚。我和這世界的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我原以為他能夠理解,願意包容。即使我曾經說過謊,可是不管如何,我的固執總是善良;即使我的雙手曾經骯臟,可是不管如何,我總有自己美好的信仰。我總是在追逐正義的光芒,對惡魔,對敵人,我總是想要以牙還牙,以剛克剛。別人信奉的那一套規則不適合我,然而這個人他終於不肯原諒。

對,也許我是很瘋狂,一切都是我自己癡心妄想。我也許命中註定要做這個游戲裏的路人甲,終究打不過資料片裏的終極大BOSS,也終究不能俘獲整個游戲貫穿始終的大英雄……然而我決不能認輸,決不能就這樣輕易投降。

這是,我自己最後的一點,驕傲的倔強。

作者有話要說:8月18日更新:

因為有另一篇文被催著更,這個屬於歷史遺留問題了,現在也說不清楚,所以沒辦法,這邊只能簡單先寫出來就更上來了~~~看著總感覺經不起推敲,俺在寫肉的時候絕對就是一廢柴,大家先看吧,改天有空的時候再修改……

希望周末還有一更,然後下周我要出差,周五晚上才回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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